王一锐说完,眼中浮现出一抹果决。
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犹犹豫豫的人。
既然现在难以在凡间存活,那就加入仙门。
至于那个二儿子……
听天由命吧。
反正也只是小妾所生。
只要杀了李易,拿着对方的头颅,便能撬开纯阳宫的大门。
以他的身手,足以在仙门中,过得有滋有润。
况且,纯阳宫还有大儿子照拂,说不得他还会更进一步。
届时,大乾皇帝也不敢轻易的动他。
王一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起微笑。
王腾看着父亲脸上得意的笑容,皱了皱眉。
从内心深处来说,他与王一锐并没有多大的感情。
10年时间,足以抹去太多东西。
况且,现在他已经位列上品修士的行列,生命层次早就发生了蜕变。
凡人的亲情,在他心中掀不起任何波澜。
他追求的乃是至高无上的道法。
现在帮助王一锐,更多是因为那一道血缘。
此乃是天道所定,自然不能忽视。
不过,若是王一锐成功进入仙门中,便有机会进入更高的生命层次,届时,他就在没有任何束缚了。
“如今天下人都紧盯着李易,父亲既然有计划,那便快些下手吧。”
王腾开口说道。
“腾儿,放心。”
王一锐咧嘴一笑。
“此次,我请到了南郑侯动手,他动用了其祖上的一件禁忌法宝,这次李易必死无疑。”
“南郑侯?”
王腾听到这个名字皱起了眉头。
“据我所知,其祖辈世代为大乾的忠臣,让他杀李易,可行吗?”
“此人有把柄在我手中,他不敢不尽心。”
王一锐狞笑道。
……
南郑侯府前。
酒会散场后,他孤身一人,徒步走了回来。
整个侯府。
高楼耸立,门楣贵气。
十分的有气派。
朱红色大门上,挂着一块镶金牌匾。
其上银钩铁画,写有“忠勇将门”四个大字。
这是当年第一任南郑侯,孤守南郑县三月后,大乾第十五代皇帝,亲手写下的御笔。
此匾,千百年来,一直被魏家视为最不可亵渎之物。
南郑侯呆呆的站在大门前。
脑海中闪过,年幼时,父亲给他所说的那些魏家历史。
那时候,他是多么的自豪和骄傲。
在没继承爵位的那段时光里,每次出门,他都会回头看一眼门头上的这块牌匾。
然后,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,要继承先祖们的意志,把侯府带到更高的高度。
可是现在……
南郑侯叹息一声,闭上了双眼。
“侯爷。”
就在此时,侯府大门打开。
侯府管家走了出来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南郑侯收回情绪,开口询问道。
“是少爷让我在此等侯爷。”
管家回答道。
南郑侯闻言,陷入沉默。
片刻后,他开口说道:“把侧门打开,我今日从那回去。”
今晚。
他无法让自己,从整个家族的荣耀下走过。
南郑侯府。
回到书房后。
南郑侯依旧在发呆。
李易是大乾难得一见的忠臣。
但今晚过后,对方却要死在自己的手中了。
死在世代被人称赞的忠勇之家的家主手中。
真是天大的讽刺!
可是,他有选择吗?
南郑侯无言。
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了一道轮子滚动的声音。
“父亲。”
一个刚刚及冠的青年,手扶轮椅上,走进了书房。
他身穿青色长袍。
虽然腿有残疾,却没有一丝颓废的模样。
“父亲,是不是又去与镇西侯见面了?”
青年一脸平静的问道。
“唉……”
南郑侯叹息一声,没有辩解
他自知无法骗过自己的儿子。
若是前些年没有发生那件事,那他现在的成就,一定会高过自己。
“父亲,我早就说过,镇西侯包藏祸心,如今他谋乱之事,东窗事发,父亲应宜早与他切除联系。”
南郑侯闻言,摇了摇头,说道:“晚了。”
“晚了?”
青年皱起了眉头。
南郑侯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儿子,开口说道:“禁库里的那件东西,它的封印已经被解除了。”
青年听到这话,难以置信。
他用一种陌生的眼神,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禁库中的那件东西,他深知其中的可怕。
不仅威力恐怖,动用的代价,亦是十分巨大。
需要用大量的处子精血,才能激活。
此举为天道所不允。
当年魏家老祖就曾留下禁令,就算魏家遭遇了灭门之灾,也不可动那件东西。
可是现在他的父亲……
“是不是李易来到了弘农郡?”
青年开口问道。
南郑侯点了点头。
“父亲,我曾听人说过,‘秉忠贞之志,守谦退之节’,我魏家千年忠勇,不该如此。”
青年叹息一声,扶着轮椅走出了书房。
青年的话,犹如一把利刃插入南郑侯的血肉中。
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。
常言道,哀莫大于心死。
自己的亲生儿子,一向以忠孝著称。
如今,他得知自己出手暗害大乾忠臣后,却表现得如此的平静。
可见,他对自己是如何的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