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在凡间这里认识的？她只是个凡人？您是不是搞错了，可能她对您施了什么咒术……”
须蓼仍不愿死心，她之所以一直爱慕之心不死，就是因为在他身边从未见过有那么一个可以亲近他的女子，除了自己。
可现在，她不禁怀疑自己与他的亲近恐怕也只是皮毛。
穆少阳收起所有笑意。他清楚记得在浮生绘里，她对菁儿的伤害，尽管是间接。也由此他看出她对自己的爱慕。
当年拜堂前，与她在回廊上的对话他依然记得。
“我一直错把你的爱慕之情当作是对长辈的尊爱。在此我向你道歉。”
须蓼愕然听着。
“你的爱慕之情我感激，但无法接受。我只把你当作一个后辈。”
穆少阳缓缓起身，正要离席。
“等一下，陆菁菁到底是哪里让你喜欢了？怎么会如此突然呢？”
须蓼也惊慌地站起来，眼里噙出泪水。
他的脸再次难得显出一丝温度，道：“她的全部我都喜欢。我与她已经经历了不少，一切都不突然。”
他也难得这般详尽。须蓼兀自想着。
他变了，冰山的一角在融化，无情的铠甲在卸下。她再次见到的他已经变得有热度。
但，这并非她所冀。
因为这都归咎于另一个女人，而非自己。
当服务员再次看上那风光无限的卡座，才发现风景不再，只有忧郁垂泪的美女在玻璃窗前黯然神伤。
穆少阳回到家，发现小老头一个人坐在客厅茶几前写作业。
看来要改建个房间给他才行。他心道。
“你怎么一个人？丫头呢？”
穆少阳挨着他坐下，摸着他的头。
“丫头在房里生闷气。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？”
小老头头也不抬，像似丫头的监护人一样，对他爹发出质问。
穆少阳眼里含笑，嘴角上扬，道：“嗯，她要我回来吃饭，我说不回。”
“爹，你怎么那么不明白女人的心？”
穆少阳眉头一挑，问：“你明白？”
小老头坚毅地望着他，看了无数部电视剧的他很有底气地说：“当然。她要你回来吃饭，不就是想你陪她吗？你怎么那么蠢？”
穆少阳忍不住就笑了。
“你还敢骂我蠢，真是青出于蓝。”手又搔了搔小老头的小脑袋。
小老头也不管他搔不搔，一本正经地道：“你不是答应我要再生个妹妹给我吗？可是，你们最近都不睡在一齐，哪里会有宝宝？”
穆少阳再次眉头一挑。生妹妹这个承诺是入学面试时，他跟他男人之间定下的秘密约定，他一直记住。
可，这睡觉生宝宝，他怎么知道的？
“同学都是这么说的。只要父母睡在一张床单上，就随时会有宝宝从妈妈的肚子里滚出来，而且也不能给别人看见，因为这样子，宝宝会滚不出来的。”
小老头一副学者的模样在做解释，神态跟自己如出一辙。
“这个说法是正确的。”穆少阳笑道，又往小老头头上骚了搔。
“他们说，这叫做‘滚*床单’。”
最后还要给个总结性定义。
穆少阳就这样学了一个新词。
“你最近为什么不跟丫头滚*床单？”
“因为我气她逃走，不理我。”
小老头轻叹口气，道：“爹，你要大度点。丫头是比较矫情的，我这个儿子都习惯了，你这个做丈夫的也要习惯一下。”
“什么是矫情？”
小老头蹙了蹙眉，道：“爹，你很out，要跟上流行的步伐才行。”
穆少阳心里暗道，自己做了几千万年的神，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不上进。
他滑了滑小老头的鼻子，道：“你这张嘴到底是像我还是像丫头？”
“都像，因为我是你们的儿子。”他咧嘴一笑，仿佛是穆少阳那夏日绽放笑容，又仿佛是陆菁菁那灿烂笑靥。
确实是我们的儿子。
穆少阳再次摸摸他的头，眼里充满笑意与温柔。
“其实，我的气也消了。从今天晚上起，我会跟丫头滚*床单……”
“那我就会跟哈旺一齐滚。爹，你要加油。”小老头挨过去抱着他，以示鼓励。
穆少阳再笑了笑，也抱着他。
如果丫头听到，会做何感想？他心里发笑。
这样温馨快乐的感觉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吗？
为了给菁菁足够的时间去生闷气，穆少阳先去洗澡吹头发，磨磨蹭蹭，慢慢靠近菁菁所在的客房。
客房的门虚掩，他从大辣辣的缝隙看到她穿着一件粉紫色的睡裙，坐在床上，拿着二哈面具在喃喃自语：
“你这个臭老头，我都已经低声下气叫你回来吃饭，你还给我不回。”
“一看到人家美得像超模，就恨不得黏上去。”
“我知道我矮，又不长得漂亮，性子又倔，不懂温柔，但是像须蓼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你那么多缺点？”
门后的穆少阳心里无声地发笑。
“最坏的是你没记忆了，你都不知道须蓼有多坏……虽然她本性不坏。”
“她早在几千年前就喜欢你了，她亲你脸颊都不反抗一下。没有我的这六年里，没有我跟你在一起的记忆，你会不会对她……”
她骂面具的气焰像似瓦斯炉上火焰，扭一下调节开关，变成小火，进而熄灭。
这棵草，蔫了。
穆少阳强忍笑意，推门进去，门自动在身后关上。
“你自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