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紧握双拳，薄唇紧抿，耳根通红的北冥轻，她顿时有种无语凝噎的尴尬。
咋回事？她刚才的表现是不是过于豪迈，吓着他了？
作为一个男人，这么喜欢害羞，也是一件让人颇为头痛的事情。
正常情况下，害羞脸红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，这画面分明就是反过来了。
她假装嗓子不舒服，咳了两声，企图转移话题，这时他忽而开口了：“其实你说的……也不无道理。”
声音轻若蚊呐，她险些就没听清楚。不是吧？堂堂夙亲王，怎么别扭得跟个小媳妇似的？
她估摸着，这厮看起来威严冷酷，实际上纯情得不行，突然对他的私生活起了兴趣，他到底有没有过那啥那啥？
“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？”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，但也能从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里，瞧出些不对劲来。
她摸摸下巴，迟疑了一下，拐着弯问了句：“你成亲了没？”
他眉头一拧，脸色又沉了下来。
她摆摆手：“我就随口一问，主要是瞧着，其他王爷都成了亲，有了家室，就算没有册立王妃的，也娶了侧妃，纳了小妾，你府上……我好像从没见到过女人。”王婆子那种不算。
“这与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关吗？”
一句话，成功给她怼了回来。
“没，没关系。”话虽这么说，但其实还是有点关系的，万一那个癞和尚，真的去了妓院，招了姑娘玩亲亲，以他现在的状况，怕是不能跟去了。
“先去赌坊。”他倒是简单，直接一锤定音：“找不到再说。”
行吧，先去赌坊看看，找不到的话，自己再单独去那些红粉之地找。
好在附近的赌坊只有一家，省了许多时间。
走进赌坊，里面乌烟瘴气，吵闹不休，放眼望去，入目的是一颗一颗的脑袋，挤在一起，好不壮观。
这要是挨个找下去，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。
这时北冥轻忽然从袖中取出一锭银两，招来一名赌坊的伙计。
他将银子递给对方，又低声说了两句，那人点点头，拿了银子走开了。
“你跟那人说了什么？”楼淳音问。
北冥轻将目光投向人群最密集的方位，眯了眯眼道，“我说，我是来帮石志用还债来的。”
“啊？”她愕然：“还债？这靠谱吗？”她当然知道，北冥轻不可能真的帮对方还债，他这么做，无非是笃定，此刻石志用已将所有钱都输光，欠下一大笔巨债，一听有人帮自己还债，定然会以为是之前给他银子办事的主顾，就算不去找他，他也会主动来找他们。
正怀疑这办法究竟能不能成功时，一个身穿灰麻衣，脑顶癞疮的男人朝两人走来，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：“他奶奶的，不是说好了，等事情办妥，会再付我一百两，这都啥时候了，怎么才来！”
走到两人面前，上下打量一番，猛地朝地面啐了一口，“换人了？”
听他刚才那番话，已经可以证明，聚贤庄一事，的确有人在幕后下黑手。
楼淳音拼命忍住内心的愤懑，淡声道：“出了些事，所以就晚了。”
石志用不管这些，手一伸，道：“钱呢？拿来！”之前的银子他已经全部赔光了，现在又欠了七十两，要是拿不出钱来，就得留下一只左手，好在给他送钱的人来了。
楼淳音笑道：“急什么，我们还有件事要你去办，办得好，连同之前欠你的，一共付给你五百两。”
五百两！
石志用怀疑自己听错了，结巴道：“真、真的？没有骗我，五百两……可不是个小数目。”
“是不是小数目你不用管，总之，事情办好，这钱就是你的了。”
为了这笔巨财，石志用决定豁出去了，“要我做什么？说吧。”
楼淳音与北冥轻对视一眼，道：“你随我们来，具体要做什么，路上再细说。”
石志用不疑有他，跟着二人一同离开了赌坊。
走到一处偏僻之地，楼淳音这才转过身来，对着石志用狞然一笑，抬起腿来，一脚踢在他两腿之间。
“嗷——”
一声嚎叫，石志用捂着胯下，疼得直骂娘：“你这贱蹄子，敢伤爷爷我，不想活了！”
楼淳音又是一脚踹上去，她近来时常锻炼身体，这牟足了劲的一脚，杀伤力也不小。
“混球！辣鸡！畜生！猪狗不如！”她气得浑身发抖：“为了钱，你丫的连基本的良心都不要了，还是不是人？想当初，你爹就该直接把你射墙上喂苍蝇，免得现在来祸害人，浪费空气又浪费粮食！”
此刻的楼淳音，就跟那市井上的泼妇一般，不，比泼妇还厉害，还凶猛，简直就是个母夜叉，连一旁的北冥轻都看呆了。
“……我他妈的真想一盆翔扣你脸上！你个傻逼，辣鸡！”骂完了，又对着石志用狠狠踹了两脚。
石志用之前被骂晕了，被她踹了两脚后，恍然大悟：“你、你们不是来给我送钱的，你们……到底是什么人！”
拉住还想继续上前踢踹的楼淳音，北冥轻道：“我们当然是来给你送钱的。”
石志用龇着牙，咧着嘴狂笑，配合他那副丑陋的皮囊，倒有些渗人：“我知道你们的来历，送钱？怕不是来送命的。”他死死盯着楼淳音，怪笑道：“楼二小姐，你说的对，我就是个混球，是个畜生，猪狗不如的垃圾，您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，可那又如何呢？你现在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