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「雪樱焕」
阿秋离开之前曾站在九天之上的玄光雷池旁问过这样一个问题:如果我们还能回到绝世以前,那时的我们会做什么?
黄泉将手中的长剑轻举向前,傲然挺身说:我要这星辉不争我荣耀,金乌不抵我光明,山峰不及我高峻,我名遍诸天万界生灵。
明掣笑笑,抬起头故意不去看雷池中那奔腾的波涛:无论过去现在,我依旧是那个誓要学遍世间最伟大最高明魔法的魔法神,我将成为魔法界的神话,传奇!
明掣望向神涯:神涯,你呢?
神涯面无表情:天上地下,逍遥来去。
……
阿秋默默望着雷池中奔掣流离的电光,璀璨的光线一丝丝从众人眼中闪过,雪樱焕永远都不会忘记阿秋在那一刻转过身来看他的眼神。迷离而又梦幻,那感觉仿佛唤醒他几世的记忆。
阿秋的声音在说:阿焕,你呢?
过了很久,雪樱焕冰寒般的声音传来,他说:可是回不去了,不是吗?
回不去了,不是吗…………
2.「李寻欢」
十年后,大雪如往常一样寂寞。
我站在幽暗的山洞里向外面看去,天已经黑了,但是晶莹的雪却把外面照得很亮,我想我已经有十年没再看过星星,或许还有一个十年,两个十年……
陪伴我的只有遗忘山无尽的大雪。
我突然想在雪原中放肆地奔跑,然而脚只微微一动,就已经无力地倒在雪地里了。
那一刻黑暗树上突然落下一片很大的雪花,将我渐渐枯槁的左肩淹没,巨大的压力中,我嘴唇微微动了一下,不像笑容——但那就是我的笑容。
我想,一切终于要结束了。
因为你们的爱,魔君绝世也有了宿命,我终于为绝世录找到一个最好的结局,剩下的事,就让你们自己来走下去吧,就当我……最后送你们的祝福…………
3.「李绝世」
谈吐间斥退风云怎样?挥手间辗转星河又怎样?如果连死亡都无法寂灭痛苦,那天意就该为人所唾弃!何为天意?谁是天意?如果所谓的天意只不过是用来戏弄世人的工具……那么,我诅咒天意……永恒消失…………
4.「陈太军」
世间太过浮华,我在其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,连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也没能弄清。昨夜,王国的樱花又悄然开了,梦境中是纷纷飘落的白雪,我看见樱花树下有个朦胧的身影,寂寞而又萧索,他转过身来看我的时候神情却异常的坚毅:「太军,你来啦……」
那声音让人觉得久违和熟悉,我忽然想起了什么,激动得差点落出泪来,「千岁!」我飞快地奔了过去。
千岁的身影忽然不见了,绯红色的樱花纷纷落下,在我身间,恍惚中却仍有千百个声音在遥远虚无的地方呼喊着我。
「太军……陈太军……统帅……王……」
我终于绝望地倒下。
黄昏后,最后一缕阳光从我眼中渐渐凋零,我想,千岁已经回不来了,我的王国,可能也再也回不来了…………
5.「花城湘」
「风凌滚将落雪至,人间孤绝黄昏时。」
大天历五九三年。
初春已至,萧萧的风雪却似乎并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,依旧肆无忌惮地蔓延着大天王朝整片北方的土地。
大雪如雾,帝京郊野被重重落雪笼罩,万里之中银白一片,大地好像被织上了一件厚厚的绒衣。
这样的雪时常都让那些第一次路过帝京的人们唏嘘感叹:“人世间最寂寞的也许并非是雪,雪却通常都让人最觉寂寞。”
帝京的雪尤其如此。
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。
三个月前,一封用古老手法精制而成的青竹战简出现在帝京城头。在大天王朝的古老习俗里有一种约战方式,正是这般,以简相约,显示其中的郑重庄严与约战人坚执的决心。在这种约战传统上,往往是双方身负血海深仇,当是时战风私仇盛行,朝廷无力大肆控制,也就认可了这种以决斗了结恩怨的形式,结果往往是,凡有决斗,必有一死。
漫长的岁月中,随着国家的发展、大争时代的结束,这种快意恩仇的方式渐渐沉寂。
“丽春三月,帝京郊野,请君携剑而来,柳氏一郎字!”
直到三个月前的一个黄昏,城门令站在高高的宣示台一阵短暂地念词,显示朝廷依旧对这种许久不曾出现的战风传统的允准,战简发了出去。
没有说明发向哪里,发给谁,甚至没有一个确切的约战人的名字,但是这则新闻在这个沉寂乏闷多年的帝京街市很快地风闻相传起来。
“柳氏一郎”的名字很快传遍了街头巷子。一时间,酒楼客栈中的游侠客商、士林布衣坐席交谈间讨论的无不是这个“柳氏一郎”如何如何,有人说他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,有人说他是某个大门派的一代宗师,甚至有人说他是当今朝廷贵胄柳公旦的私生子。对于应战之人的猜测更是纷纭说杂,不一而足,更甚者,有大庄主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下庄赌哪方输赢。
这种盛事,在帝京城的平民圈子里可谓十年难得一遇,帝京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。
很快就到了三月初三,春雪犹自纷飞不息,那寒风亦如深冬之时一般只管呼啦啦刺骨地漫天吹,整个帝京郊野已经被大雪完全遮蔽,四下里便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。
城门令从三月开的前一夜起就下令关了城墙大门,以至于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