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刘昭挑灯夜读,关立则开始收拾一些要带走的东西。
许久,关父依旧未醒,睡着的脸庞让刘昭感觉很慈祥。
关信回来时已经夜深了,一个人回来的,恰巧关父也在这个时候醒来。
关父醒来咳嗽了几声,感觉没有早上严重了,三人侍应关父吃了东西,便坐着聊天。关父给刘昭讲起了他在族中整理武备的事情,刘昭和兄弟二人听的很是入神,直到关父咳嗽不止,三人才不肯让关父再讲下去,几人都收拾睡去。
翌日几人早早起来,给关父套了马车,关信背背双戟驾车,关立手持长戟,翻身上马,准备往西河郡治离石县而去。刘昭拉着缰绳时才突然发现,自己不会骑马。
“主公何故不上马?”
“我从未骑马。”刘昭觉得不会骑马在这个时代简直就羞于开口。
关立也是明显的一愣,下马来教刘昭控马之术。关立是个好老师,马上刘昭就得了要领。
踩镫、上马、夹腹、抖缰,马自然向前走去。
关立翻身上马,跟了上来说道:“缰绳切勿低握,左右以控方向,脚掌踩镫。其实无妨,家父在车上,我们也走不快,或许未到离石,主公已可纵马飞驰了。”
刘昭听后半信半疑,不过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,几人出发往离石而去。
关父伤重,马车不敢快走,原本一天的路程,几人断断续续走了五天方才到了离石。一路上关父只要醒来就给三人讲自己整理武备的往事,三人徐行徐听,受益匪浅。
到了离石,城门未开。方才歇息片刻,就可以进城了。
刘昭翻身上马让关立前边引路。
确如关立所说,这控马之术,若只是骑乘,这三五日绝对是足够了。
进了县城,几人直奔城东郎中处。郎中看过后对三人说:“无妨,并无大碍。咳嗽是体虚染了风寒,三剂即可药到病除;这外伤护理得当,不过老丈年迈体弱又泄了许多气血,全力调养,须半载方可痊愈。”
三人得知并无大碍,悬着的心也顿时踏实了下来。
刘昭想到,几年后东汉动荡,无暇顾及外族觊觎,胡羌、乌丸、匈奴纷纷越关,幽并二州连年祸乱;西河郡离边关太近了,自己到时亦不知在哪里,怕是难以顾全关父,关父安置在这里实非明智之举。
于是问到:“子升、子著,不知你兄弟二人打算如何安置老伯?”
“原本是想在西河觅个居所。”关立立刻说。
刘昭听后讲到:“嗯,也是个办法。不过这西河毗邻胡羌,或有战事,一个县城未必能全护百姓。不如先让老伯在此养伤,我等参军但有立足之处,再接老伯过去照料;如若老伯伤愈我等依旧居无定所,再让老伯置个居所,你看可好?”
“恩人所虑也是老成,我儿,可依恩人的意思。”关父听后也是赞成,就对关立说道。
“三位可是要投并州军?”郎中也插进话来。
关立回到道:“正是。”
郎中笑着对三人说:“那可不必往晋阳去了。大军已入西河郡,昨日已到离石,你们前去便可。”郎中看出几人心中诧异继续说道:“昨日军中有人进城采购伤药,所以得知。”
三人谢过郎中,拿了药,到城西老李家安顿下关父,临行时关父告诉刘昭,如若无路,可去幽州找关靖,同族。
告别关父,在城门处打听到大军安营城北枣林,便向枣林疾驰而去。
到了军门,刘昭说明来意,巡卒见三人皆骑马而来,一人手持长戟,一人身背双戟,分立刘昭两侧,想必不是普通士卒,便通报了中军,不时,中军传令:带中军帐。
刘昭第一次踏入东汉的军营,心中自然是激动。扭头看了看关信和关立,关信面无波澜只是跟着刘昭,关立的眼神似乎特别明亮。
刘昭回过头来告诫自己:君子不重则不威。
“将军,人已带到。”士卒将三人领进中军帐,便告退。
刘昭进账见军帐主位坐着一人,剑眉星目,留着八字胡子,目光扫过三人,刘昭仿佛感受到被什么东西拂过一般。
气场!
刘昭很熟悉这种感觉。
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决定着这个人的心态,气场便是心态的外现。
一个强大的人,必然是有着一颗强悍的心。
刘昭怡然一笑,拱手朗声说道:“在下刘昭,闻并州军肃贼安民,特来投军,以慰故人全村十二户九十余口在天之灵!”
“哦?我乃先锋官张杨,将你刚才所说之事细细讲与我听。”主坐之人闻听刘昭开口就有如此深仇大恨立即追问。
原来是张杨,没想到历史上那个十八路诸侯,最终却据拥州郡,被陈寿骂作“曾匹夫之不若”的张扬,长相算得上是美男子。
刘昭随即让关立把蛮子屠村一事详细的讲了讲,张杨听的仔细,问的也详细,从蛮子的人数、武器、马匹到衣甲、面目、时间、方向等,问的十分详细。
刘昭突然明白过来,这里是先锋,先锋就是干这个的,查看地理、打探敌情。
“原来你兄弟二人就是李家村幸存的乡民,看来也是习武之人。那我侦骑发现的石碑也是你们所立?”张杨听完感叹道。
关立听到张扬询问,立刻侧向刘昭抱拳并答道:“此乃我主公所立,碑文亦是我主公手书亲刻!”
张扬闻听,心里顿时一惊,没想到眼前这个眉清目秀、并不强壮之人就是写出豪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