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呼啸山风,凛凛割脸,白修半是畏惧,半是激动,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舍闭上双眸,眼前碧色瞬过,内心随之泛起层层波澜,只是虚空中还未仔细体味这御空之感,齐霜却是轻身落在一处山崖之上。
“白师弟,你以后便是我翰云宗天剑堂弟子,我宗门功法历万事不朽,习得可叱咤风云,这是本宗入门功法,你便仔细修习,遇有不懂之处,可向天剑堂师兄请教,今后你便负责这‘烟雨亭’日常清扫,山下有一草舍,便是你的住所,饮食同师门师兄一起。”齐霜说完,不待白修满腹疑问道出,递给白修一本修习功法转身飘然离去。
白修一愣,望着那道御空远去的英姿,总感觉哪里不对,一时却又想不出所以,踌躇片刻,还是迫不及待的翻开齐霜递给的功法。
“《五行决》?”
“精者水,魄者金,神者火,魂者木。精主水,魄主金,金生水,故精者魄藏之。神主火,魂主木,木生火,故神者魂藏之。惟水之为物,能藏金而息之,能滋木而荣之,所以析魂魄。惟火之为物,能镕金而销之,能燔木而烧之,所以冥魂魄。惟精,在天为寒,在地为水,在人为精。神,在天为热,在地为火,在人为神。魄,在天为燥,在地为金,在人为魄。魂,在天为风,在地为木,在人为魂。惟以我之精,合天地万物之精,譬如万水可合为一水。以我之神,合天地万物之神,譬如万火可合为一火。以我之魄,合天地万物之魄,譬如金之为物,可合异金而镕之为一金。以我之魂,合天地万物之魂,譬如木之为物,可接异木而生之为一木。则天地万物,皆吾精吾神吾魄吾魂”。剩下便是修行吐纳,人体经脉,周天运行基础之功。
白修眉头慢慢皱起:这是翰云宗功法?世称翰云宗功法玄妙,这《五行诀》又哪里有丝毫神通展示,难道这是修行基础的必经之路么?
微风徐徐,衣衫缓缓飘动,山崖如刀削般险峻,白修探头向下望去,心中不由一阵恶寒,山崖下云雾缭绕,不知深浅,他微颤着身躯紧退后几步,顺手捡起一块石子向下丢去,静待许久,却是仍未听见石子坠地之声。
白修摇了摇头,轻身坐在烟雨亭石凳上,疑心渐渐泛起:不对,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,吐纳、运行之法何须如此,《五行诀》上也仅仅是寥寥几句而已,这难道是翰云宗对自己的考验不成?也不对,这烟雨亭荒凉至极,定是许久未有人打扫,若是考验自己,又为何没有人来看管自己……
日头偏西,白修心结渐渐凝重起来:齐霜鄙夷的眼神,冷冷的态度……我又哪里得罪他了么?儒阳曾言宗门定不会亏待于我,今日宗门非但没有传授给我奇功异法,也未送我逆天法宝,更是没有安排大能仙师收我为徒,恰恰相反,将我丢在这人烟罕至的孤峰之上,百里之内不见人迹,哪像其他师门弟子一起居住、饮食、共同研习功法,如我遇有不懂之处,需行走一日才可到达天剑堂前去询问,何言“饮食同师门师兄一起?”白修越想越气,怒气冲冲的一拳击在烟雨亭石桌之上。
“爹、娘,难道我错了吗?翰云宗立千年不倒,人人敬仰,我本想得高人指点,修习一二便可光耀门楣,谁曾想会是这般场景……这便是我不辞万里,日夜期待的翰云宗么?”
天色已近傍晚,山风渐渐凛冽,丝丝凉意略有刺骨,白修茫然起身,转头望向山下那一破败草屋,轻轻叹息一声,踱步走了下去。山路崎岖,虫鸣鸟啼,时值初秋,木树泛着黄绿的惨色。白修裹了裹单薄的衣衫,又是疑惑,“难道宗门都没有配发的衣物么?”
眼前一座低矮草屋,许是过久无人居住,门庭上爬满了蛛丝,白修顺手拨开,进入草屋内,简单的桌椅上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尘,让白修稍感欣慰的是,草屋虽然粗简,一应家具还算齐全,不至为此劳心,自小跟随父亲打猎,又经数十日独自跋涉,吃食也不费心。
经过几个时辰的清扫,草屋逐渐整洁,白修又拾来干枯草枝将屋顶加厚一层,顺便采摘一些没有毒的蘑菇,猎得一只野鸡。
炊烟袅袅,在这个山林里,这个草屋显得那么别致,又那么的孤独。
夜里,白修躺在干硬的床上辗转难眠:翰云宗,这里真的是翰云宗么?为什么会和自己想的反差那么大,是苍鹤的有意为之,还是齐霜的私自安排?堕天剑,你真是宗门至宝吗?为何苍鹤真人对它反应并未有那么强烈,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吗,难道他们真的就将我丢在这烟雨亭不管了么?儒阳,会不会是你在骗我?
想起那个老老者,白修不由翻身坐起,伸手入怀,取出一本古书,古书上隐隐可见斑斑血迹,书的封面上赫然两个字—《玄天》。
“哼!”白修低哼一声,微怒自语道:“儒阳,一切皆因你而起,幸好那日未将《玄天》丢弃或摧毁,既然翰云宗不传授我功法,我便修习你这《玄天》。”
气急之下本欲翻开《玄天》的手,却又猛然停住了:儒阳那等修为,修习时尚且被宗门发现,判为魔教异类功法,我若修习,不被发现还好,若被发现,随便一翰云宗弟子都能将我诛杀,儒阳称此功法非魔教功法,但是那黑气蒸腾的样子可谓慎人,我修习后会不会也如他那般?……
白修漠然起身,手握《玄天》站在窗前,窗外夜色朦胧,阴风呼啸,这少年眉头微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