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敬远这天下班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。
他说有重要事要和他谈,约在咖啡室等。
骆敬远心里虽然疑惑,仍依约前去。
灯光昏暗的咖啡馆里,众多的人,他却一眼看到了等他前来的那个男人。
那个男人的身上,有他和段雨一样的气息,只是,竟似乎带着令人不安的邪恶。
骆敬远不由皱皱眉,心里的不安在逐渐地加深。
他在他面前坐下,神情自若。
那个男人的年纪约摸只比他大一点点,皮肤呈古铜色,身穿浅白色的麻衣裤,一双狭长的眼睛正静静打量着骆敬远。
两人互相打量了半晌。
“骆先生,你终于来了。”那男人终于开口说话。
“你是谁,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?”骆敬远挑起一道眉。
“呵呵呵呵。”那男人没作答,只是笑。
骆敬远冷静地等他笑完。
“我的名字对你而言,并不重要。我只想你,离开段雨。”那男人好整以暇地说。
骆敬远浑身微微一震,心中的疑云积得山那么高。
他冷笑一声,“为什么,为什么我要听你的?”
“因为如果你不答应,只要你和段雨的事在警局里扬开,你的大好前程将就此毁掉。”
那男人一瞬不瞬地看住他,浑身散发着一股仿若妖异的味道。
骆敬远心中气极,口气仍是淡然,“我离开段雨,并不见得他就会选择你。”
那男人凝视他,隔一会儿,忽然笑了,“只要你离开他,我自然会让他到我身边来。”
“如果我不肯这样做呢?”骆敬远微笑着说。
那男人站起,走到他身边,俯下头,在他耳边带着笑意,缓声地说:“尽管你是警务人员,我还是要提醒你,以后出门走路,可看看左看看右,看看背后有什么人,不然,再发生像上次的意外就糟糕了。”
骆敬远猛地抬头,那男人已经快步走出了店门。
经托同事的一番调查,骆敬远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底细。
“为什么今晚这么沉默?”段雨走到骆敬远身后,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。
骆敬远把手里酒杯的酒一口饮尽,在文件下抽出一张照片。
“雨,这个人你还记得吗?”他问段雨。
段雨的目光触及照片,全身重重一震,抬起头看住骆敬远,微张着嘴想说什么,却又没说,脸色渐渐惨白,眼睛里的神情很复杂。
“你还记得他。他是你大学时的学长,对吧?”
段雨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慢慢坐下,点了点头,吞一口涎沫,好一会儿才困难地开口,“对,他是我以前大学里的学长,而且,我曾经和他来往过一段时期。”
骆敬远把那照片扔在桌上,在段雨面前蹲下,握住他的手,段雨的手很冰冷。
“你为什么会问起他?”段雨看着骆敬远,突然幽幽地问。
“昨天,他约我见面,要求我离开你。”骆敬远简单地回答。
段雨的手抖动了一下。他显然在害怕,怕什么?怕他离开他?还是,怕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?
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他忍不住问他。
段雨把他的手从骆敬远的手中抽出,双手捧着头,声音低低地从他头下传来,“是他,先主动的。我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,觉得无法配合他的生活,我离开了。可是,他不允许,他不肯放手,一直纠缠着我,无时无刻,我一直都像生活在他的阴影下,没有办法逃开。直到,我遇见了你。”他抬起头,俊美的难以形容的脸上微微扭曲,湿润的眼睛里有痛苦的,对那人的深深恨意,“我实在无法再和他在一起,他对我那种所谓的爱,并不是爱,只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,逼得我无法喘过气来。在他的世界,我只能有他存在,任何东西对于他,都是一种多余。我,我真的害怕那种爱。”
骆敬远默默地搂住他的头,他的声音有轻轻的叹息,“不用再害怕了,我是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“不,不,你不懂,”段雨摇着头,语气里有着莫名的惊恐,“那个人,他是一个恶魔,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,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。他现在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,说明,说明他已经不耐心再等待了。”
骆敬远不知道在段雨的过去,确切地发生过什么事,他只能安慰他,“没事的,我一定会保护你。”
“远,我们离开这里吧,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,好不好?”段雨抬起他漂亮的眼,期待地望着骆敬远。
骆敬远定定地看住他片刻,“雨,逃避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方法,况且,如果你无法打开心结,走或不走都是一样的。”
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不肯答应,你不知道,他现在就像抓到老鼠的猫,要好好地戏弄,把玩,以泄我从他身边离开的心头之恨。他在暗处,我们在明处,会发生什么事,我们都无法知道啊。”段雨歇斯底里地低喊,内敛的他极少会表现出这么激动的情绪。
骆敬远握住他冰冷的手,贴在自己的面孔上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传入段雨的耳中,“相信我,这事交到我手中,我会保护你和自己的。”
段雨觉得仿佛有一股力量从骆敬远的手里传来,他奇异地冷静了下来,叹口气,望着骆敬远,点了点头。
这些天骆敬远一直有些心神不宁。
明知道他和段雨的身边潜伏着某种可致命的危险火焰,却无法将之扑灭,甚至连揪它